第五章 阿诺,你又打我……这是第二次了……-《我终于失去了你2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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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莫铖笑容满面幸福地牵着许诺,他甚至有些紧张,手心都出汗了。

    两人坐在一起,工作人员举着摄像头对着他们,定格下了这一美好的瞬间。照片里,许诺一身红裙,浅浅地笑着,莫铖扬眉浅笑,两人眼里俱是欢喜,我心之所悦,我情之所钟,我心爱的人啊,今天我们终于在一起了。

    拿到红色的结婚证,莫铖忍不住有些感叹,他用了十年,终于把自己变成她的人。

    终于,他不是路人,他是她的丈夫,她的爱人,她的恋人。

    他抱着许诺撒娇着:“老婆!”

    多新鲜多动人的称呼,莫铖叫得自己都心头一热,眼红红的。

    许诺没说话,心里想,我终于可以在你手术单签字了。

    她是他的家属了,不过—

    许诺嫌弃地把莫铖贴过来的脸移开,她还是不想理他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莫铖要哭了,“阿诺,我们刚结婚,你就这么冷淡,这是家暴,你知道吗?”

    许诺横了他一眼,莫铖马上换成一张笑脸。

    “老婆,你开心就好。”

    许诺:“……”

    下一站,去莫永业的别墅。

    许诺牵着莫铖的手,郑重地把结婚证放到莫永业面前。

    莫永业看了一眼:“假的吧,街头二十块一本随便办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!”莫铖很不满地说,“爸爸,你怎么可以怀疑我们?婚姻是很神圣的!”

    莫永业不说话,移开视线去看电视,那是个“八心八箭的电视购物广告”,亏他还能看得那么专注。

    “莫叔叔,”许诺叫他,“您知道,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,从小跟着我妈妈,很少跟我爸爸碰面,要是您不介意,我想叫您一声‘爸爸’。”

    说着说着,许诺眼睛又红了。

    她想到许淮安,他不是一个好爸爸,让她长成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儿,如果当初她不是那样一个偏激的性格,或许不会有那么多是非。

    “莫叔叔,我知道,您很难原谅我,也不可能接受我,但我们结婚了,您不得不承认,以后您儿子是我的人了,我能在他手术单签字了。要是您真疼他,就祝福我们吧!”

    莫永业还是不说话,但是斜着眼偷偷看那两本结婚证。

    红红的,并排在一起,看着竟不刺眼,反而充满喜气,现在结婚证的样式跟他那会儿不一样了……

    莫永业在心里叹气,还是沉默。

    莫铖可看不下去,老头子明摆着欺负自己媳妇儿,他要说什么,许诺拉住他,冲他摇头。

    等了许久,莫永业还是不表态。

    许诺叹了口气:“莫叔叔,明天我和莫铖再来看您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拉着还要和莫永业说什么的莫铖离开。

    莫永业的态度许诺倒不意外,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隔阂和误会,她料得到,莫永业不会轻易答应,不过没关系,好事多磨,她可以再来。

    两人走到门口,听到后面传来莫永业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等等。”

    许诺回头,看到莫永业很无奈地说。

    “既然结婚了,什么时候约一下,双方父母见下面!”

    他又愤愤不平道:“你们这么随便,我莫永业的儿子娶媳妇可不能随便!”

    许诺的嘴角慢慢地弯了起来,她转头看莫铖,同样在他眼里看到欣喜。

    莫铖的眼睛也有些湿润,他温柔地揉揉许诺的长发,赞赏般说:“阿诺好棒!”

    那边的莫永业听到这句,简直要气死了。

    明明点头的是他,怎么夸起许诺来了?太糟心了,他这不是娶儿媳妇,是嫁儿子!

    他觉得有必要跟儿子谈一下什么叫夫纲,他冲家里的阿姨说:“把莫铖的房间清扫一下,今天就住这儿吧。”

    “扫好了,先生您不是早吩咐过吗,说莫铖今天会回来住!”

    莫永业:“……”

    不管怎样,莫永业总算点头了。

    当天,莫铖和许诺在莫家住下,三个人一起吃饭,倒也气氛融洽。

    莫永业和莫铖好久没聚了,乐滋滋地讨论着婚礼在哪里办,请哪些人。

    许诺在一旁笑着,想到梦里的那场婚礼,还有些心悸,她觉得这些都是虚的,但听他们父子讨论,还是很开心。

    晚上,大家回房休息。

    许诺洗漱完,坐在床上翻莫铖小时候的照片,嘴角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。

    莫铖快速地冲了澡,对着镜子摆姿势,有些不满意,他昏迷的这段日子,肌肉都松了,不过还是棒棒的!

    他穿好浴衣,又把衣带弄得松点儿,领子拉开点儿,看了下,非常满意,自己简直活色生香,是个人看了都会兽性大发!

    他假装漫不经心地走过去,要从后面抱住许诺。

    许诺后面长眼睛似的,灵巧地转了个身,避开他。

    她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,问:“我让你上床了吗?”

    说着,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棉被:“睡地板去。”

    莫铖:“……”

    关了灯,莫铖在地板是翻来覆去,无比哀怨地喊:“冷,好冷!”

    许诺听了一会儿,听不下去,说:“上来!”

    莫铖无比雀跃地跳上床,又听到她说:“保持三十厘米的距离!”

    太残酷!太无情!他们之间怎么能隔那么远,这简直是惨无人道的酷刑!

    莫铖边不着痕迹地靠近,边委屈地问:“阿诺,你要家暴我到什么时候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,看心情!”许诺甚不在意地说。

    莫铖又移过去一点点:“阿诺,我错了。”

    “错在哪儿?”

    “错在不该好好吃饭,没有好好等你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呢?”

    “不该睡那么久,让你们担心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呢?”

    “不该怀疑你,应该相信你会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呢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那晚,莫铖一直反省,许诺却还是问,最后莫铖一把抱住她,脸埋在她身上,深深地吸了口气,很满足。

    他呢喃着:“我错了,我不该放开你。”

    许诺没说话,她想告诉莫铖,他错在不该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,错在他从不珍惜自己。

    她的心有些疼,她想问莫铖,是不是她没给他足够的安全感,所以他才总是这样患得患失?

    她转过身,搂住莫铖,把自己埋在他怀里,其实她也很想很想这样紧紧相拥,她也很想念他的怀抱。

    她说:“你错在总怀疑我不爱你!”

    她说:“莫铖,我对你,就像你对我,都是一样的。”

    黑暗中,莫铖的嗓子有些堵,他抱着她,更咽地说: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许诺的眼角有些湿,她抱着他,声音有些沙哑:“以后不要那样吓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,”莫铖用力点点头,说,“阿诺,我很想你。”

    我也是,许诺摸到他的手,紧紧握住。

    以后的以后,再也不要分开了。

    过了几天,许诺通知了兰清秋和许淮安,双方家长正式见了面。

    刚开始都有些尴尬,毕竟有过去那么多不好的事,但十年了,他们还是在一起了,做父母的也没再说什么。起初双方还客气着,但很快就变成互相夸儿女。

    许诺和莫铖在厨房里忙碌,他们没约在酒店,莫永业说在家里更正式,更有诚意,莫铖围着围裙当主厨,许诺在一旁打下手。

    莫铖指着几道做好的菜,说:“等会儿就说是你做的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这样他们就会夸你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呢?”

    “我喜欢听别人夸我老婆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也喜欢别人夸你呀!”

    莫铖笑了,又想到什么:“阿诺,你还没叫我老公呢!”

    许诺脸一红,她确实没有,她说:“我们还没办酒席,还没算结婚!”

    “可我们领证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不算!”

    “怎么不算?你这样说,对得起祖国母亲吗?”

    “反正就是不算!你再说,我家暴你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在厨房外偷听的兰清秋笑着摇头离开了,唉,这两人,跟小孩儿似的。

    客厅里,许淮安正跟莫永业说把花园改造成菜园子,莫永业认真听着,颇是相见恨晚,对在大都市过田园生活充满向往。

    第一次的碰面很圆满,大家送兰清秋许淮安回去。

    两个人是各自开着车来的,一起走了一段路,去取车。

    刚才还其乐融融的,现在独处反而有些尴尬。他们也好久没碰面了,看着彼此,都感觉多年前的婚姻是很遥远的事了。

    许淮安先开了口:“最近怎样?”

    “挺好的。”兰清秋很简洁地回答,她确实过得不错,生意还行,最让她操心的女儿如今也让她安心了,她礼尚往来地问了句,“你呢?”

    “我?还行吧!”许淮安踟蹰了下,说,“我可能会离婚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你在外面又有别的女人?”兰清秋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“不是,”许淮安无比尴尬,有些不好意思,“这次是她。”

    兰清秋震惊了,不敢置信地看着前夫,但凡男人,对妻子出轨这种事都觉得是耻辱,不会拿出来开玩笑的,应该是真的。

    她仔细看许淮安,才发现,她记忆中的男人老了,就算有那么多别人羡慕的财富,也不可避免地老了,但小他十岁的妻子还年轻着。

    兰清秋以为自己会狠狠地嘲笑他,说“许淮安你也有今天,你终于尝到被人背叛的滋味了,不好受吧,当年我就是这样过来的,你真有本事,在外面连儿子都生了,还一点儿风声都没走漏。现在给你戴绿帽的小妻子,是不是在外面也给你弄了个孩子”。

    可没有,听到这个消息最初的震惊过去,心里竟一片平淡,兰清秋张口,最后说:“哦。”

    就像听到不是曾经最爱男人的消息,而是旁人的八卦碎语。

    许淮安也有些讶异她的平淡,他说:“清秋,其实这么多年,我有时候想起你,觉得很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清秋……

    这个名字有多少年没从他口中说出来,太多人喊她“兰总”,兰清秋几乎要忘了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,她叫兰清秋。

    她突然觉得有些悲哀,这么多年她活得像一个身份,而不是一个人。

    她是为谁变成这样,为面前这个男人吗?

    到停车场,两人看着彼此,似乎都有话说,兰清秋率先说:“我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她没叫他淮安,那亲密的称呼,好像太久没叫,已经叫不出来了。

    许淮安还想说什么,但最后还是没开口,摆摆手:“你开车小心点儿。”

    两人就这样告别了,进了彼此的车。

    车行驶了一段,在一个路口分别驶向不同的路,就像他们曾经的关系,他们曾是最亲密的爱人,陪过彼此,最后还是分道扬镳了。

    兰清秋一个人开车,起初还很平静,后面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。

    悲凉像无处不入的风钻了进来,钻进她的每个毛孔,一直凉到她心里。兰清秋把车停到路边,抑制不住地大哭起来,哭得声嘶力竭,哭得像要把这几年的愤怒委屈无助全部哭出来了。

    她到底是为了什么,活成一个身份,活得不像自己?为了许淮安吗?

    为了他,她忙于生意,连女儿都不甚在意,连父亲都疏于照顾。可他呢,这么多年,换来他一句,他有时候想起她,觉得有些对不起?

    好!真好!这么多年,她终于等来了他一句对不起,他终于觉得他错了。

    可她终于等到这句话,她却发现,她已经不在意了,她不要了,她早已不为他悲喜了。

    她以为,她也曾无数次幻想过,要是许淮安回头,她会狠狠地折磨他,让他和自己一样痛苦,最后要么让他走,要么原谅他。

    但今天她发现,她不在意了,原来,她早已无所谓了。

    她却这么傻,为这个人蹉跎了二十多年,差点儿赔上一辈子。

    兰清秋哭,哭自己的青春,哭自己的时光,她本可以活得好好的,本可以重新开始的,而不是像现在,拥有一切,却一个人守着,无人分享。

    兰清秋哭了很久,把二十多年积累的眼泪都流光。

    哭完后,眼睛肿了,有些疼,不过神清气爽,她发动了车,再次汇入车流,觉得眼前的路豁然开朗了。

    她很想打个电话给阿诺,叫她快点儿生个孩子,小宝宝软软胖胖的,多可爱啊!

    许诺并不知道父亲的变故,她忙着婚礼。

    不弄不清楚,原来有好多事要做,拍婚纱照,定礼服,婚礼选什么花……大事小事都要操心,况且还有一个吹毛求疵的莫铖,他简直比自己还变态,什么都要力求完美。

    第n次否定了婚礼策划公司的方案之后,许诺有气无力。

    “其实你是处女座吧?”

    “不是啊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比处女座还讨厌?”许诺要哭了。

    莫铖觉得有必要端正下许诺的态度,他严肃地说:“我们一辈子就结一次婚,当然不能马虎!”

    许诺在心里想,其实她也算结过一次,在梦里。想起那个梦,她还是心有余悸,所以总是有些焦虑,一切都太好了,美得像那场梦,她也有些患得患失了。

    莫铖注意到了,问:“怎么?累了?”

    “有点儿。”

    莫铖马上露出心疼的表情,有些自责地说:“我就是想,什么都给你最好的。”

    许诺心一暖,蓦地觉得自己的担忧很没必要,有什么好怕,莫铖在呢。她没再说什么,继续看婚礼菜单。

    莫铖却紧张了:“怎么不说话?”

    许诺笑了,凑过去,在他耳边说:“笨,你就是最好的!”

    有了他,她还要什么最好的,有他,就够了。

    莫铖也笑了,在底下拉住她的手。

    对我来说,你也是最好的。

    婚礼的事宜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。

    莫铖和许诺挨个给朋友发请帖,去请赵亦树时,莫铖特别嘚瑟特别热情地说:“亦哥,你一定要来。”

    “阿诺的婚礼,我一定会到。”赵亦树云淡风轻道,依旧清风明月般清俊。

    他这么坦然,倒显得莫铖小气了。

    赵亦树对许诺说:“阿诺,我很开心你能幸福,你向我证明了一件事的存在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爱情是存在的,而且可以很美好。”

    两人都笑了,许诺诚恳地说:“亦树,希望有一天,你也给我发请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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